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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結束後,他和黑子交換坐到了替補席。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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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生,覺得社團分數還是得要的,所以就來報到了。”

其實不過是人格的回歸讓她不必再繼續在籃球方面和他保持距離罷了。

然而,即使四楓院夕影不這麽說,赤發赤眸的少年自然也懂。他哼笑了一聲,道了句“進來吧”,便當先回過身,引著她走入了館內。

“那麽,夕影,你能做什麽?”

邊往裏走的時候,少年一邊側著頭如此問道。

夕影白了他一眼:

“強行把我弄進來的人現在反過來問我不合適吧……”

“而且,你這種問題實話說太難回答了。”

看著後者微微翹起的眉眼,她將目光掃過一旁正在訓練的人以及跟在赤司征十郎身邊的樋口正太,十分客觀地道,

“理論來說,除了打籃球,什麽事我都能做。但事實是,就我剛才觀察的情況看,這個洛山籃球部除了繼承現今正選的新人什麽都不缺——從這個角度,我也確實沒什麽用。”

“因此。”

平靜地說完,四楓院夕影又將目光投了回去,淡淡道,

“我覺得征十郎你能考慮讓我開學後重新填一份社團申請書。”

她這話並非威脅也非開玩笑。

在外人眼中,與部長關系親密這點是致命的。她確實在籃球方面沒什麽感想,依目前的情況洛山籃球部也的確不缺後勤者,若是僅僅因為赤司征十郎的緣故就把她這個沒用的家夥強行留下,反倒會給自家少年帶來負面影響。

她不過是要個社團分而已。雖然無法在平常多圍觀他運球傳球的英姿了,但得不償失的買賣並沒有做的必要。

有些話不用說太明,赤司征十郎一聽便可明白。

夕影本以為他會認真考慮她的提案,但他只是停駐下腳步,側頭看向她,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看起來並沒有認真考慮的意思,倒像是……對她的言論很是滿意?

“樋口。”

過了一會兒,他喊出了一旁一軍經理的名字,

“你覺得呢?”

“呵。不愧是赤司,你的眼光還真是與常人不同。”

那個黑發的男生聽聞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算是回應,而後朝有些懵逼的紫發少女走上了一步,笑道,

“最近申請入部做經理的,總是強調自己有何種方面的特長,但真的用起來能力也不怎麽樣。你的言論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然而這也恰恰說明你比他們更強的觀察能力。”

“四楓院桑你好,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軍經理樋口正太,三年級。”

他說著朝她伸出了一只手,神色友好,

“如你所見,再過不久我就要退出籃球部專註於大學的考試,如今還留在這裏,便是因為你說的後繼無人的問題。等下開始,我便會陸續告訴你經理的各項事宜。我很期待,在我引退之前,你能做到何種程度。”

這突然的轉折讓四楓院夕影呆了一會兒。

他們之前的各種行為並不像是試探,應當只是自己不經意的言論正好說中了那個點而已。不過,她倒沒想到經理這種職位都會有後繼無人的問題,畢竟洛山籃球部的人氣真的很高,而“經理”又是混進內部的最好方法,應當是供不應求的。

但一軍經理親自開口了,別人應當也沒有了她是仗著部長的口實,或許自家少年方才一直等的便是他的那句話。

情況如此,她也確實沒了換社團的必要。於是,四楓院夕影收斂了各種心思,也鎮定自若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只是雙方握手的儀式尚未開始,她的手方出去一點,便被一旁的赤發少年抓住了五指。

赤司征十郎不動聲色地抓著她的手將其重新放回她腰間,又將目光瞥向面前的黑發男生,待對方明白過來也收去了握手的姿勢後,擺出了溫潤如玉的笑容:

“不會讓你失望的,樋口。”

>>>

四楓院夕影有時候是真不知道自家少年哪來的迷之自信,連這種事都能輕易替她表態,似乎從一開始就認定了她必然能做好。

——不過的確,經理的工作看似繁覆,倒沒什麽難的。

“這些就是籃球部假期合宿的幾個合作旅社,那一排是各高校負責人的資料,若要聯系練習賽便可使用。”

經過對方數小時的說明,夕影已幾乎摸透了經理需要做的工作。

這工作從表面上看不過是協助部長與教練溝通各方增強部員的籃球能力,難的是自己要有判斷力與決斷力,不可事事都去征詢他們的意見,畢竟這些事覆雜麻煩,這樣反而會影響籃球部正常的訓練。

——這大約便是他後繼無人的原因,因為僅僅為了近距離接觸眾位正選而進入籃球部的人不會有這樣的能力,不,即使有,恐怕也沒這個膽量。

但她敢,也有足夠的自信。

訓練結束後,她將所有器材歸位,關上體育館的燈與門,便走到換衣間外等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下。

赤司征十郎竟是第一個出來的。

仿佛知道她在等他一樣,他的腳步很快,沒多久就踱到了她面前。他展開了手中的校服外套將其披在了她身上,又擡手攬過她的肩似是防止其滑下,才向前邁開步子,一邊道:

“洛山比帝光結束得晚,以後出門要帶件披風,別著涼了,況且你的身體剛恢覆。”

四楓院夕影“嗯”了一聲,將方才打的水遞給他,道:

“每天都這麽訓練,你們還真是辛苦啊。”

“並不會覺得累。”

赤發少年微微一笑,

“因為,我喜歡籃球。”

“我知道。”

夕影朝他偏過頭,片刻後,也笑道,

“雖然想抱怨經理的工作真是又多又麻煩,但為了支持我的征十郎,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看起來你接手得不錯。”

“啊,畢竟就技術含量而言,跟分家那點事比真是簡單太多了。只是我本來只想在學校當個閑人,看來以後是做不到了。”

赤司征十郎輕笑了一聲,側身理了理她側鬢的碎發。

“不過征十郎,你是一開始就算好的吧,讓我接替他。只是,你還真敢賭我說的話能得到他的承認啊,畢竟我是真的不會打籃球。”

“這並不叫賭。”

後者當即接過話茬,尾音高挑,聽起來心情甚佳,

“夕影,事到如今,你認為我對你的了解,還會比你對我的差多少?”

“……”

這話只是正常的陳述事實,聽著卻甚是順耳。誰都希望自己將要托付的人了解自己,她也不例外。

四楓院夕影於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又朝赤發少年身邊靠近了一步:

“征十郎,這幾天我想去裝修下我的房子。只是現世的那些店鋪我不了解,你有空幫我參考下麽?”

“終於打算裝修了?”

“嗯。”

少年緊了緊握著她側肩的手,揚起雙眉,聲線磁性而悅耳:

“後天部裏休息,我來接你。”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有孩子期待妹子去籃球部裝逼。然而她的能力不可能放出來,而且洛山籃球部真的是什麽都不缺,所以這章會這樣發展。如果失望了也請諒解,我們要符合常理,嗯。

PS:那個叫輕音之風的親,我發現我最近寫的幾篇文都有你誒~

上一章冒泡的小天使請繼續~

☆、新年前夕的日常

四楓院夕影本以為約定逛街裝修的那天自己會被赤司征十郎強行叫醒,畢竟他是個頗有時間觀念的人——這也是她爽快地將自家房子的備用鑰匙交給他的原因。因此,當她睡飽了睜開眼,聽到耳邊少年一如既往溫柔的一聲“終於醒了?”時,大腦還是不爭氣地當機了一下。

“呃,征十郎。”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有些楞楞地朝聲源處翻過了身,

“現在幾點了?”

赤發赤眸的少年收去了被她一瞬間瞥見的興致盎然地觀察著她的神色,側過身,擺出了一個風雅的坐姿:

“十點半。”

“這麽晚了也不叫我,要你這個人工鬧鐘有什麽用?”

“雖然理論來說早起對一天的效率有許多好處,但偶爾我也能讓你偷一下懶。”

看著她朝他伸出的手,赤司會意,也伸手將她拉起,淺笑著淡淡道,

“況且,若是想要早起的話,為何不設個鬧鐘?”

“征十郎,你這是明知故問。”

四楓院夕影站起身踱到了一旁的矮鏡旁,拿過梳妝臺上的木梳,將一頭紫發順到頸邊,一邊低頭梳著,一邊慢條斯理地道,

“當然是因為鬧鐘的影響力沒有你的聲音大。”

言畢,她的話音稍停,

“而且,我其實本來是能早起的,只是昨晚出了點意外。”

“怎麽了?”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後仰起身,偏過頭看向突然微蹙起眉的少年:

“這要怪你。想到今天要和你一起去逛街,昨晚有點興奮就沒睡好,所以這一覺其實應該算回籠覺。”

赤司征十郎聽聞心情大好地輕笑了一聲:

“興奮?”

“啊,就是像遠足前夜的小學生一樣的那種興奮。”

相當坦誠地做了個比喻,夕影斜過眼,面色不善地瞥向緩步走到身邊的少年,

“不許笑。”

赤發少年揚了揚眉:

“雖說我沒有這個意思,但你自己的形容倒是貼切。”

如此說了一句,他在她越發不善的目光中淡然站起身,繼而在即將離開房間時丟下一句,

“既然這麽興奮,就快點收拾一下出來吃早飯。”

>>>

其實夕影對裝修得如何並沒有什麽想法,反正這個房子也不會來什麽人,若是僅僅要住的話,說實話也不缺什麽。只是,想起上次與自家少年一同逛街時作為寵物的自己被拒之了門外,就覺得有些遺憾罷了。

她沒想到的是,赤司征十郎對這件事比她本人還上心。因為走在京都的商業街時,她發覺對方顯然又做了不少功課,挑選的店面皆走著那種古樸典雅的風格,與她的和式住宅很是般配,且價格適中,不會過於奢華。

雖然四楓院家作為貴族,錢是夕影最不缺的東西之一,加之現世的物價與靜靈庭相比要便宜不少,她便不是很在意這些。不過,她也沒必要將這些話說出口,畢竟節儉也是一種美德。

赤司征十郎的品味極高,或者說,與四楓院夕影極其相投。他們這天的效率高得出奇,待暮色|降臨回去時,所有廳室便都擺上了優雅娟秀的擺件,原本空空蕩蕩的廚房也放了些鍋碗瓢盆與順道買的調味料與蔬菜肉食,看起來有了些要認真在現世生活的樣子。只是——

在廚房翻弄著桌上擺著的瓶瓶罐罐與菜葉,夕影有些為難地轉向了身後緩步走來的少年,擡起一只手撓了撓太陽穴,有些不好意思道:

“征十郎,我不會做飯。”

完了還厚顏無恥地補了一句,

“我想,這大概是我最像大小姐的地方。”

四楓院一族從來不缺廚娘,且所用之人皆是屍魂界的著名廚手,基本沒有吃不到心儀飯食的煩惱,也因此,四楓院夕影還從未踏入過廚房。況且,直到兩年前,她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在現世度過自己最珍視的日子,便也沒有提前學習。然而,如今想到自己即將擔任的角色,卻沒有這必不可少的技能,她終究有些心虛。

赤司征十郎側了側頭,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微微耷拉起的腦袋,鎮定自若地道了句“那就來幫忙”,便拿起了一旁的圍裙。

“誒,你居然連這個都會?!”

“會一點。”

赤發少年說著走到桌邊,一邊嫻熟地處理著那些食材,一邊高揚起聲線道,

“過來看著,很快就能學會的。”

……

不得不說,高傲的洛山帝王穿著圍裙切菜的樣子還真是有些違和。四楓院夕影不過是出去倒了杯茶,回來時,看著少年昂然立在前方的背影,便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氣質出挑的人無論做什麽都不會減分,他站在她前面,稍稍低著頭,雙手認真地在桌面上活動著。這一刻,周遭的空氣就仿佛停滯了一般,平靜而安寧,只能聽到廚房內淡淡的、有條不紊的輕響。

不過,雖說自家少年的舉手投足看起來很是專業,但每一刀之間的略略遲疑還是不可避免地暴露了他其實並不是很會做飯的事實——或許是近來才惡補的也不一定。

但赤司征十郎演技高超,若不是夕影對他太過熟悉,換做別人未必能看出來。她也沒有看人難堪的惡趣味,只是覺得心態突然平衡了些,便走上前去,笑道:

“讓我試試?”

赤發少年斜過瑰紅色的赤眸,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會兒後者躍躍欲試的樣子,便翹了翹眉,停下手中的動作,讓開了位置。

切菜對她來說意外得簡單愉快——至少她自認比他做得好,大約是從小到大學打架對刀深切的熟識程度所致。

四楓院夕影相當高效地完成了自家少年的數個要求。而他原本還在一旁看著,後來幹脆不再管她兀自先去完成剩下的工序,待她一切就緒時,那一頭的準備工作便也同時完成了。

第一次在家政中配合便如此順利,這是個不小的驚喜。

看著食材在鍋裏慢慢變色變軟也是件挺有趣的事,夕影來了興致,一直霸在鍋爐邊不走。不過,等食物燒熟本就沒什麽技術含量,赤司征十郎當然不會對此有什麽意見,便也任她高興了。

然而,當感到少年的胸膛貼上了自己的背,他的雙手環過她的腰,繼而鉆入衣襟之下頗有些不安分地婆娑著她的皮膚時,四楓院夕影還是感覺自己的心在一瞬間漏跳了半拍。

“……想不到征十郎你也會有這種粘人的時候。”

片刻後,她放下了手中的漏勺,將身體朝後靠了靠,彎著眉眼微側過頭,降下聲線,只覺得喉中帶上了些沙啞。

“很意外麽?”

“大概,還有些……不習慣?”

“那就早點習慣。”

言畢,後者沒有再說話,兀自霸道地禁錮著她的全身。他扯掉了她的圍巾,將頭擱在她肩上,微微偏轉,闔著雙眸輕啄著她的頸項。她便也沒再發出聲響,任由他在她肩頸間糾纏著,只是柔軟而略帶瘙癢的觸感從皮膚間傳入心脈時,就仿佛是強力的麻醉劑,麻痹了沿途的每一根神經,讓她差點忘卻自我。

赤司征十郎的確有著很強的自制力。

半晌,他自行停止了突如其來的纏綿暧昧,沒有放開她,只將目光對上了面前煮著的食物,淡淡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夕影。”

“嗨?”

“明天是除夕夜。”

“除、夕、夜?”

四楓院夕影拿起勺子胡亂地在鍋中轉了轉,略略思忖後,訕訕地揚起眉道,

“不是很了解現世的節日,所以那是什麽?”

“除夕夜,要和家人一起守除夕鐘聲,一起迎接新的一年。而後的幾天,要一同吃飯,並向長輩拜年。”

赤發少年一邊解釋著,一如既往自信的聲線此時竟帶上了些懊惱和落寞,

“今年,你怕是要一個人過了。”

想來他是要回本宅與父親一起。

如此,她家驕傲的少年幾分鐘前開始的那些反常行動倒能解釋得通了。

“原來如此。”

夕影笑了笑,

“征十郎,在你心裏我如此沒氣量麽?那愧疚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見後者沒有回答,她又挑起聲線道,

“嘛,放寬心啦,反正靜靈庭也沒這個傳統,我是不會因此而生氣的,大不了就跟以前一樣咯。”

女子爽快的答覆似乎並不讓少年滿意。赤司征十郎聽聞蹙了蹙眉,緊了緊雙手的力道。又過了許久,他瞇起雙眼,擺出了異常肅穆的神情:

“明年,我們一起吧。”

“咦?你不是要和……”

“等訂了婚,你就住過來。”

四楓院夕影噤了聲。

這句話雖短,但信息量巨大,相當於在向她承諾他將在一年內說服赤司征臣。而他要她回答的,只是對事成之後住過去的肯定答覆。

事實上,對於如何得到其父的承認,夕影心中早有譜,只是此事需要靜候時機成熟。因為面對這種家庭的長輩,光向他展示他們的感情是遠遠不夠的,她需要向對方證明自己的家勢、能力、以及一切,讓他對她本身給予肯定。到時,不需少年幫忙,她也有足夠的自信自行解決這個難題。

赤司征十郎顯然與她的想法相同,因此至今為止,她還沒有受到來自他父親的騷擾。那麽現在他的這個言論,便是確信一年內這個時機便會到來的意思。

雖說四楓院夕影向來對自家少年總是莫名其妙的自信持觀望態度,但他那篤定而鄭重的口氣卻讓她在此刻,便這麽不自覺地相信了他的言論。

於是她笑了笑,柔聲道了句“好”。

>>>

那天晚上赤司征十郎似乎就這麽順理成章地住了下來。

夕影洗了澡出來後,他便將她按在座椅上,很是理所當然地拿來了吹風機,一邊微曲著手指從上至下輕輕緩緩地順著她的長發,一邊吹去她發上的水漬。

機器吹出的風很暖,配上他指尖溫和的觸感,無端生出了一分悸動。她沒敢動,就這樣僵著身子等著他吹完,而後在他放下吹風機的那一秒貼上了他的唇。

四楓院夕影不會計較無法一起過新年的遺憾,但有些東西是可以提前補的。雖說被搶回主動權也不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

後來準備入睡時,才發現今次出去逛街依舊百密一疏。

——他們什麽都想到了,唯獨忘了再買一床被子。

無奈,為防止自己感冒著涼,她只能變回貓形鉆進少年的懷中。他就像抱抱枕一樣將她鎖在臂彎,另一只手軟軟地順著她背上的毛,面上溫和的笑意讓人沈淪。

——或許那所謂疏漏根本就是他故意的。

意識被睡意漸漸抽去的時候,四楓院夕影不合時宜地這麽想著。

TBC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真相就是日常,嗯。

☆、漏洞的重要性視情況而定

“緣分”分兩種,善緣和孽緣。

若說四楓院夕影和赤司征十郎的緣分是善緣的話,那她和淺川朔的便是不折不扣的孽緣。

新年的冬假過後,第一學年第三學期正式開始。這次學期分班,她又沒和自家少年分在一起,而某八卦部部長則再次喜聞樂見地和她同班,並坐在她的前面。

上學期最後一天的情景還記憶猶新,她本想著新學期可以借著分班的名義擺脫對方的八卦追問,怎料人算不如天算,還真是無論如何都躲不掉。

事實上,她深知此事歸根究底都是自家少年的鍋,但她當然不會將錯誤推到他頭上,更何況當時主導意識的也並非現在的人格,算來算去,也只能怪自己與前座的孽緣了。

“餵,四楓院桑。”

果然,上午的課結束後,淺川朔就煞有介事地回過了身。他手持一本小巧的筆記本,另一只手還握著一只鋼筆,頗有要將采訪到的一切都記錄在案的架勢,

“上學期會長大人走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請解釋一下。”

這麽直接就問出了口,這讓四楓院夕影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

至今為止,她都覺得自己和赤司征十郎到底是什麽關系,和在學校裏,別人認為他們是什麽關系是兩回事。優秀又帥氣的男生總是女生思慕的對象,一來,若是僅因她的一句話就棒打一地玻璃心終究不厚道,再者,有時候聽聽身邊的同學評論自家少年如何有魅力也是一種享受。當然最大的理由一直沒變,無非就是怕自己成為校園公敵。

——她四楓院夕影可沒這個本事用自己無上的權威征服所有老師和同學,讓別人覺得自己做什麽都是對的,也沒那個愛好借著自家少年的名義作威作福,讓人以為自己是他羽翼下的雛鳥。她的本事,充其量不過是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讓別人覺得自己的言論有些道理。

而此刻,正是她搬出這個技能的好時機。

“你是說赤司君?他走之前說什麽了?”

於是,紫羅蘭發色的女子翹了翹眉,擺出了一副不解的神色。

“餵餵,別裝蒜。”

淺川朔很有那麽回事地單手敲打著桌面,掃了她一眼,還是回答了她,

“我在和你討論會長大人路過我們班的原因,他走之前說你是‘當事人’。”

末了,他站起身,相當鄭重地放低了聲線,

“四楓院同學,從實招來,你是不是人見人愛的會長大人的女朋友?”

哎呀呀,真是一針見血。

四楓院夕影彎起眉眼,單手撐起下顎,冷綠色的貓眼上挑,淡然地直視向他。

大約是她的動作太過坦然,淺川朔竟楞了一下,一時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懷疑。

不過這正中她的下懷。女子看著面前的男生眉眼間漸漸露出的疑惑神情,便歪了歪頭,一本正經地道:

“男女朋友這種東西吧,要雙方都承認才能作數。”

“你看看你現在手裏的資料——”

看男生沒有答,只喝了口茶,她便揚起眉笑著說了下去,

“赤司君總是路過我們班是別人調查的,所謂的‘當事人’是他自己說的,我可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說,那麽你手中的一手證據首先便缺一半。”

“如果你稍微調查一下,可能會發現全校的女生都比我粘他,那麽僅憑這兩點,又如何證明我和他是這種關系?”

淺川朔懵逼了:

“但是會長大人自己說……”

“沒準你們會長大人在單相思呢?”

她的這個言論讓對方差點把方才喝的水噴出來。

“等等四楓院桑,你說——那個赤司單相思?”

“有什麽不可能的?”

四楓院夕影大義凜然地歪過頭,

“你們就是平常被他打壓怕了,理所當然地覺得他說的就是真理,但又有誰規定他說的就沒有錯處?再說了,你那天說的是‘他看上誰’,那也是他單方面的事情不是麽?”

“所以你不是明明記得那天的事情麽?而且連細枝末節都記得!裝什麽傻!”

淺川朔吐槽了一句,而後也端起下顎做起了思忖狀,過了很久,若有所思道,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是吧~”

見對方松口,夕影便高高挑起聲線,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慢道,

“既然如此,我就去吃午飯了。”

淺川朔點了點頭,習慣地追隨著她的步伐一路看向教室的門,然後就在那裏,看見了早已等候多時的某學生會會長。

“等等等等,四楓院桑——”

於是他追了出去,狠狠地將視線對向了面前正肩並肩準備離開的兩人,

“不,你還是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夕影朝一旁滿臉看好戲興致的少年斜了斜眼,長嘆了一口氣,才走上一步,擺出無奈的表情:

“喔,忘記跟你說了,兩周前我已繼任洛山籃球部一軍經理,現在有新的訓練菜單要和部長溝通。另外——”

她說著相當認真地半瞇起眼,鄭重其事道,

“請告知各社團和學校,以後有關籃球部的一切後勤事宜——無論是經費還是學校報刊的采訪,一律先通知我,由我全權負責,切勿打擾部員訓練,謝謝合作,淺川君。”

就著公事公辦的樣子交代完,她便側眸瞥了自家部長一眼。

赤司征十郎會意,當先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她便也一派正氣地跟在他身後,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破綻。

>>>

洛山高中很大,有無數條通向食堂的道路,而四楓院夕影和赤司征十郎會選擇的,當然是人最少的那一條,雖然有些微微的繞遠。

冬季的校園看起來有些蕭條,只有刺骨的寒風吹得道路兩邊的光樹簌簌作響。四下無人,少年便執起了她的手,朝她側了側頭,淺笑道:

“剛才的解釋很精彩。”

四楓院夕影端得不會因為對方的誇獎便欣喜若狂,矜持地道了聲“多謝誇獎”。

“只是在我看來,你的話有一個致命的漏洞。”

“誒,有麽?”

夕影揚了揚眉,不解地向他投去了視線,

“什麽漏洞?說說看。”

“說我赤司征十郎‘單相思’,全校敢用這種詞形容我的恐怕只有你。換句話說——”

赤發少年面不改色地看著前方。他如此解釋了一句,便停駐下了腳步,仿佛很隨意地理著她頭頂被風吹亂的發絲,

“敢當著我的面用如此大膽的言論猜度我的人,若你是個旁觀者,你認為她和我會是什麽樣的關系。”

“……”

四楓院夕影面上自信的表情出現了一條裂縫。

——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而自家少年此刻神態淡然,沒有因為她的言語失當而有絲毫欣喜,更沒有替她補救漏洞的意思。就好像寬容大度地看著她在學校折騰,順便靜靜等待這層薄紙什麽時候被桶穿。

——這種被圍觀的感覺還真是糟糕。

然越是如此,她的好勝心便越發蓬勃了起來。

赤司征十郎本來就難忽悠,這沒什麽好喪氣的,別人未必有他的思維廣度和智商。

“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我是用錯了理由。”

於是,紫羅蘭發色的女子收斂了頗有些尷尬的表情,攤了攤手,捂住側鬢被風吹得到處亂飛的劉海,繼續向前走去,

“但整個學校,會用這個角度想的大約也只有你,況且此話只有淺川君知曉,從他身上蒙混過去也算是合格了。”

赤司征十郎“呵”了一聲,算是默認。

“不過,夕影。”

“嗯?”

“不是覺得經理的工作‘又多又煩’麽,你就這麽將社團經費這類事情也接過去了?”

四楓院夕影聽聞,懶洋洋地叉起腰。

“事情是多,但我前幾天大致整理了下,除了平常練習和比賽要準備的水和毛巾,其他事情都是階段性的,且基本沒有重合的時候,因此也還說得過去。況且籃球部那麽多下級經理,雖說可能能力不足,日常所需的送水送毛巾總是做得到的。一個人全部完成確實很累,但我完全能將簡單的活分下去。”

她側目眺望了一眼遠處學生會辦公室所在的方向,放低了聲線,

“訓練菜單這種東西,雖然理論上是經理的活,但你從帝光時就定得很好,這小小的改變也成了現在大家的習慣,我沒有強行搶過來的必要。但是經費——”

“洛山籃球部的確大,經費支持也確實不容有失,卻也是學校榮譽的重要由來。”

她說著慢慢瞇起眼,冷綠色的貓眼閃出一絲促狹的光芒,

“有這樣的背景,以往還都要你出面,那也只能說太無能了。”

赤司征十郎沈默了很久。

半晌,他挑了挑眉,露出了一副感興趣的笑容:

“夕影,你是第一個對這件事發表這種看法的人。”

四楓院夕影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過河拆橋,也沒有說樋口君能力低的意思。只是大約是我和他的理念不同。他的很多觀念較為保守,且事事喜歡親力親為,而我更喜歡把控大局,並將瑣事丟給手下的人去做。”

女子懶洋洋地耷拉下了眼,神色平和地淡淡道,

“若像他這樣,時間和精力當然有限,縱使再有能力,沒有時間也是沒有用的。而萬事皆自己做的結果,便造成了之前後繼無人的情況——這是很正常的,畢竟任何人都需要適應和練習。”

當然,就目前為止前輩還沒完全卸任的情況看,這一切都還在設想之中。她將這些說出口,除了向自家部長闡釋自己的觀點,更是提前告知他,她將對這些舊習進行大動刀。後者沒有提出反對,在凝視了她片刻後,微笑著道了句“只要能將事情做好,隨你高興”,算是默許了她的想法。

>>>

事實證明,學校眾人確實沒有赤司征十郎的智商。

淺川朔在之後便沒有再提出類似的八卦問題,反而在夕影下課後理了書包準備去籃球部報到之前一臉同情地朝她道了一句“四楓院桑,你加油,我看好你”,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直到來到體育館,樋口正太將她帶到了二三軍的經理們面前,告知她們她將是他的接班人,她在幾個女生的臉上看見了濃濃的哀怨情緒,才明白了前座話中的含義。

不過,連接手個做雜活的職位都會被人以那種眼光看待,這也更說明了在學校和赤司征十郎保持距離是多麽重要。若是她真的承認了,沒準第二天就會傳出她仗著男友上位的消息。

——作為一個本身便有足夠能力的人,她四楓院夕影一點也不想被人如此和自家少年聯系起來。

而後,那天晚上部活結束,她與赤司一同散步回家時,接到了黃瀨涼太的一通電話。

“MOXIMOXI?……涼太君?什麽事?”

“哲也君的生日?打街籃?話說這種事你為什麽打給我不打給征十郎啊?”

聽著那頭少年理所當然而張揚的“反正打給誰都一樣”,她略帶無奈地朝身邊的赤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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